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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 闲花落地听无声 (第4/7页)
去,沈羲遥想事情太出神竟没察觉我进来。 我双手在他额上轻轻揉着,想揉平他皱紧的眉心。他没有回头,但一只手却抓紧了我的手。 “皇上,可是方才臣妾的话令您不快了?”我做出一幅紧张神色。 沈羲遥摇摇头:“薇儿说什么都不会令朕不高兴。”他难得露出笑容来:“朕是在想,当年朕将你留在繁逝,你应该吃了很多苦吧。” 我鼻头一酸,但极力忍住:“薇儿在民间待过,所以不觉得繁逝不好。”我的语气平和,仿佛当年什么都没有发生:“唯一不好的,只有饭食不够新鲜。” 沈羲遥握紧我的手轻轻摩挲着:“是朕不好,让你受苦了。” 我心中冷笑一声,但眼里却落下一滴泪来,楚楚可怜道:“皇上是不好,您还罚过臣妾跪在雪地里,害臣妾生了一场大病呢。” 沈羲遥“哦”一声,眼里有疑惑:“什么时候?朕罚你跪在雪地里?” 我微微撅嘴带了不满道:“就是去年冬天,在御花园一个小院子里。”我侧了头:“其实不怪皇上,皇上又怎知那是臣妾呢。不过以为是个宫女吧。” 沈羲遥凝神想了想,我见他茫然神色更重,提醒道:“那处院子臣妾第一眼见时吓了一跳,竟跟臣妾在闺中的住所一般无二。” 沈羲遥眼里闪过一道光,他看着我:“那个在梅花后的人,是你?” 我点点头。 “那首在雪地里写的诗,也是你做的?”沈羲遥盯着我。 “雪虐风号愈凛然,花中气节最高坚。过时自会飘零去,耻向东君更乞怜。”我闭上眼回忆着,往昔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在背诵这首诗时涌入脑海。 “好诗。”沈羲遥的神色亮了亮:“耻向东君更乞怜,薇儿的风骨,果然高洁。” 我的笑容恰到好处:“但在病重之际,臣妾觉得,一切高洁都不如一剂良药更让人欣喜。” 沈羲遥低了头道:“看来御医说你体内风寒严重,一定曾受过大寒。朕只以为是在民间你过得不好的缘故,却不想,都是朕造成的。你……”他的语气里有深深的自责与担忧:“你会怪朕吧。” 我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,看着他的眼睛道:“臣妾怎会怪皇上?当日臣妾只是个浣衣婢,进那院子是触犯宫规的,被责罚也是应该。”我的眼神温和:“更何况现在臣妾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?而且,”我羞赧一笑:“臣妾曾经怪过皇上将臣妾丢在繁逝不闻不问,以为皇上心中早没了臣妾。但是在看到那院子的刹那,臣妾很感动。” 沈羲遥回握紧我的手:“你真这样想?” 我微笑着点点头。 沈羲遥眼中放出光彩来:“薇儿,谢谢。” 其实我心中十分纳闷沈羲遥今日的反常。他表露出太多帝王不该有的情绪,伤感、遗憾、不忍、哀伤、牵挂。他的笑容,如同一宵冷雨下飘残的飞絮,凄冷哀伤。而我,也不得不去宽慰他,如同一朵最好的解语花一般,善解人意、不记前仇。好似初春微雨,温暖、柔和、润物无声。 “朕想了很久,还是任她在繁逝中吧。”他看着我:“于情于理,她都该活着。” 我明白他的意思,留着丽妃的命,是为向朝堂宣告皇帝的圣恩,不赶尽杀绝是仁君的表现。但是,我的唇边不自主地泛上冰凉笑容,丽妃自己是否愿意苟活就不是沈羲遥能控制得了的了。 “臣妾明白,是臣妾考虑不周。”我端过一盏茶:“那臣妾准备些东西给丽妃,好让她在繁逝过得舒服些。”说罢看一眼斗柜上搁的鎏金座钟,此时已近午膳时刻,便笑道:“皇上喝些茶,午膳想吃什么臣妾去准备。” 沈羲遥接过茶,久久凝视着我才道:“薇儿如此善解人意,朕很欣慰。”他想了想道:“朕突然很怀念,薇儿为朕做的那道土豆炖牛肉。” 我一惊,那是在黄家村时我做的,乡野之地没什么东西,当日的四道菜都十分简单粗陋的,不若宫中一道茄笳都有数十道工序,辅助的材料更是超过茄子百倍。 突然我明白了他话中用意,当下笑道:“不如今日午膳都由臣妾为皇上准备吧。”我食指点在他欲开的唇上:“只是四菜一汤,皇上不要嫌简陋。” 沈羲遥的笑容如和风:“薇儿做的,便是咸菜也是好的。” 我转身走到门边,又回眸一笑:“皇上想吃咸菜臣妾还真不会做呢。” 我走出门时,听见张德海小声提醒沈羲遥:“皇上不是说今日的午膳在长春宫用么。” 沈羲遥讶道:“是吗?那你去传话,朕不过去了。” 为心爱之人洗手作羹汤,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吧。若是为借他的权势来完成心中目的,怕什么也都可以做的,又何论一餐饭呢?他是我的夫君,但并非我心爱之人。 切菜时,心中难免为自己悲哀。我已不再是当初的凌雪薇,脱掉谢娘的身份,我必须与后宫中浸淫多年的妃嫔一样,失去良善和单纯,只剩下心机。 胸口似被粗绳勒得紧紧的,眼角微微酸涩,一滴泪落进水汽氤氲的锅里。这滴泪,是为死去的凌雪薇而流。 菜式十分简单,不出半个时辰便做好了。土豆炖牛肉、香菇菜心、风干鸭子、杂菌煲,及一道鸭皮酸笋汤。装在最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