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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 (第17/178页)
冯嬷嬷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:“玉竹姑娘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。这不是盈儿姑娘病得太蹊跷了嘛,有个丫鬟就说,盈儿姑娘的样子,看着像是被人扎了小人。” 她看了看云初,笑容里意味深长的意味更浓了,“少夫人,您也知道的,太夫人是一向把盈儿姑娘放在心尖尖上护着的,哪能容得下这种龌龊事,故而就派了老奴带了人过来,将整个侯府仔仔细细搜一遍。您呢也别见怪,不止是听雨居,别处只怕也要仔细搜搜,太夫人才能放心呢。” 丫鬟和婆子们没在外间搜到任何可疑物品,冯嬷嬷转而又目光投向了云初,道:“少夫人得罪了,您的内室我们也得查查才行。” 冯嬷嬷到底是得太夫人的吩咐,说话就是有底气,她拔高了声音道,“少夫人莫要怪我们造次,也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当奴才的,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。盈儿姑娘身份金贵,眼下又得了怪病,一日不解决此事,大家都没法过安生日子了。 “容老奴说句实心话,待事情查明清楚了,其实于少夫人也有利,少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?” 所有的话像被梗在了喉咙里,云初无力地靠在门上,眼睁睁地看着一众人冲进内室,毫不顾忌地将她的所有私人衣物翻个遍。 冷不丁地,有个丫鬟低低惊呼了一声,引得所有人都纷纷探头看。 云初循声望去,衣箱大开着,一件薄如轻纱的寝衣被人丢在了地上,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。 几个凑在一块的小丫鬟们纷纷羞红了脸,捂着脸,或是捂着嘴,眼角眉梢却有掩饰不住惊讶和兴奋,窃窃私语声不断地飘入云初的耳中—— “啊呀呀,羞也羞死人了!” “不管怎么说,这里可是侯府啊,怎么会有这种东西?” “也只有勾栏里卖的才会……” “嘘嘘嘘,别说了,快别说了。” 议论间,一道身影出现在内室,云初抬起头来,正好撞进一双冷漠到没有半分情绪的眸子里。 男人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,目光掠过掉落在地上的轻薄寝衣的那一瞬,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,只是冷哼了一声。 云初心中警铃大作,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更显苍白。 冯嬷嬷带着一帮人进屋搜东西是她始料未及的,她倒不怕冯嬷嬷她们能从她这搜到什么,只是藏匿在衣箱箱底的和离书还不能被旁人看到。 那日她写下和离书,是为了让自己能下定决心离开侯府。 今日之事,更是令她坚定了她的想法,只是眼下还不能让旁人知晓她的决定。 时机不对,她要做的事情还一桩都没做成。 云初的慌乱不安尽数落入裴源行的眼底。 裴源行眉头微蹙,厌恶地别开了眼。 “找到了,找到了!”一个婆子忽然大声嚷嚷道。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里的东西,快步走到裴源行的面前。 “世子爷,您瞧瞧这个!” 裴源行垂着眼睑,冷眼看着婆子递到他面前的东西。 那是一个小布人儿。 令人惊骇的是小布人儿的腿脚上扎着一根针…… 裴源行的眉头愈发拧紧了些,侧目朝她望来。 云初面上无半分羞愧,只静静地回视着他,道:“不是妾身做的。” 裴源行眯了眯眼睛,视若无睹地踩过一地狼藉,将手中的小布人儿扔回了冯嬷嬷的手中:“去祖母那里吧。” 从头至尾,他都不曾说过他信她。 主子发了话,一行人等去了颐至堂。 一进屋,云初便瞧见侯夫人和五姑娘已坐在屋里了。 冯嬷嬷凑近太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,展开右手,将躺在掌心里的小布人儿递到太夫人的面前给太夫人看。 太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个不停。 她睥睨着站在她面前的云初,大声怒骂道:“好你个毒妇,给我跪下!” 没等云初反应过来,冯嬷嬷已压着她跪下,膝盖硬生生地与坚硬冰冷的青石砖地面碰撞,只觉得右膝盖骨都要磕碎了。 “那日罚你跪祠堂,我竟还想着,你吃了教训定不敢再作恶。谁知你见盈儿手脚健全,便起了残害她的念头。你自己有腿疾,便起了妒嫉心,看不得旁人过得比你好! “你没能害成功盈儿,又恨极了我罚你跪祠堂,于是你便又动了旁的贼心思。你在小人身上扎针,恨不得盈儿也如你一般成了个瘸子。我们侯府是造了什么孽,才会把你这种恶毒女人娶进门来,我真恨不得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蛇蝎心肠!” 云初垂眸望着地面,没有半点要替自己声辩的意思。 何必呢? 昨日是诬陷她害得盈儿姑娘上吐下泻,今日又气势汹汹地打发了婆子和丫鬟来她屋里搜东西。 她自己知道她没做下过任何恶毒之事,可众人却是在她内室里的衣箱里找到的那个小布人儿。 这桩罪名,已变得辩无可辩。第十一章 能进入她内室的人不多,能避开她偷偷动她东西的人更少,只怕听雨居的某个下人早已被人收买了。 所谓的证据已摆在太夫人的眼前,即便她如何矢口否认,太夫人也绝不会信。 侯府里无人信她,仅因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布人儿,便坐实了她的害人之心。 她觉得有些惋惜,早知今日会经历这一遭,她该在医馆里再等等那位医术高明的倪大夫的,好歹让倪大夫帮她再施上两针,待会受罚时也不至于让自己太遭罪。 太夫人依然骂声不断:“云氏,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,你却愈发肆无忌惮。既然如此,今日我便